山里的春节

“远山的村落，火苗闪烁，渐渐明亮小康的思索……”歌声悠扬，是除夕夜的央视春晚，张也和周深一起深情地歌唱《灯火里的中国》。回头看看窗外，山上墨绿色的竹林随风轻摇，远远近近灯火通明，两排路灯沿着山路盘旋而上，远远看去如同青山的光环。这时候，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看春晚呢。安吉还是那个安吉，小山村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山村了。　　小的时候，爷爷奶奶家还是平瓦房，屋顶是零落的瓦片，灰色的墙体简单地围成一个圈，窗户的木框勉强能关紧，玻璃掉了就用纸糊上，门是灰色的，油漆早就掉了，露出木头的纹路。住在这样的房子里，春夏秋冬，四面通风。过年的时候，我与爷爷奶奶围炉而坐，一起过守旧岁、迎新年。窗外黑乎乎的，山风刮着院子里的树枝，发出沙沙的声音，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鞭炮声。山里的冬天特别冷，一到晚上北风呼啸，大门关不住风，屋子里冷嗖嗖的。日光灯灰暗，老旧的家具呈现出灰色木头的颜色，只有四面墙上的年画告诉我春节来了。年夜饭后爷爷会端出了准备好的火盆，一家人围着火盆一边暖手一边看春晚。那个时候，最怕的是上厕所，家家户户都没有现代化的卫生间，而是在后院外面搭建一个大大的、四面通风的茅坑。半夜若是想上厕所，那简直就是噩梦。走出房间，穿过客厅、走过厨房，打开后院的大门，北风嗖的一下刮进来。我紧了紧大棉袄、硬着头皮走进漆黑的冬夜，绕过猪圈，经过柴火房，才到达厕所，这一趟路简直就是探险。　　“灯火里的中国，胸怀辽阔，灯火漫卷的万里山河……”思绪被歌声拉了回来，安吉的小村落已经迎来了小康，变成了宜居的山间小镇。山间泥泞小路变成了水泥公路，河边街道灯火通明，山间别墅代替了原来的破瓦房，每个房间都有现代化的卫生间。一大家子正坐在地暖上暖烘烘地看春晚，爷爷奶奶眼里被明亮的灯火折射出幸福的光芒。　　“过年啦！祝福大家过年好！”随着墙上的挂钟敲响12点，电视里外的人们共同祝福新年好。“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”，奇怪了，我看了看窗外，怎么没有往年热热闹闹“噼里啪啦”的鞭炮声了？　　“爷爷，12点了，我们一起去放鞭炮吧？”　　“小乖，现在不让放鞭炮啦！我们都要爱护环境呀！”　　嗯，爱护环境……咦，我突然发觉山村空气里气味似乎有什么不同了。记得小时候，车子一开进村里，我就会闻到山村特有的草木灰味，那股气味淡淡的，混杂着隐约的猪圈气味，构成了我对老家的记忆。听爸爸说，那是农村人在烧麦秸秆，烧成灰可以给土地当肥料呢。曾经我也觉得这样循环利用多好呀，丝毫不浪费。殊不知，这燃烧中产生的PM2。5给我们青山绿水的环境造成了很大的破坏。　　习爷爷在安吉曾说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，人们的环保意识逐年增强，这两年已经看不到远远扬起的烟雾了，人们不再关注眼下的利益，而是开始谋划大山、安吉、浙江乃至全球环境更远的未来！　　子鼠年已逝，丑牛年已至。山村里的春节大变样了，虽然少了一些旧时代的年味，却多了许多新时代的幸福！